第(1/3)页 宇文温要上绳梯看石刻,被左右劝住,同样有些惊讶的杨济赶紧让人来拓印石刻。 单于,是匈奴君主的尊号,一如现在的“可汗”,大家很快想到仅就石刻提到的称呼,证明这是汉时留下的文字。 这里是碛北,又没有什么佛像或者雕像,不太可能有什么人闲来无事在此刻什么字,那么... 折腾了一会,军吏将石刻拓印下来,宇文温和几人围着拓文仔细研究。 这块石刻,历经日晒雨淋,字迹有些模糊,不过还是能辨认出笔画,一名参军念着: “惟永元...元年秋...七...月,有汉元舅...曰车骑将军...窦宪...” 声音戛然而止,那参军有些迟疑,见天子盯着自己,赶紧念下去: “暨南单于、东胡...乌桓、西戎氐羌,侯王...君长之群,骁骑三....万...” “遂逾涿...邪,跨...安...侯,乘燕然...”那参军念到这里,额头上渗出汗珠,“蹑冒顿...之区落,焚老...上之龙庭...” 他没念下去,而是满头大汗的向宇文温禀报:“陛下!这是.....这是后汉班固的《燕然山铭》啊!” 怕天子不信,他解释道:“陛下,《燕然山铭》,在《后汉书·窦宪传》中有记载,下官看过,印象很深,虽然拓文部分字迹模糊不清,但总体而言,错不了。” “所以,这就是班固的《燕然山铭》啊!这里,就是勒石燕然之处!” “啊?什..什么?”宇文温脑子有些乱,看着那参军,有些迷茫,杨济则如同看见鬼一般,看看拓文,又抬头看看那石刻。 后汉永元元年,外戚窦宪率军北伐匈奴(北匈奴),有南匈奴、东胡乌桓、西戎氐羌派兵助战。 史书记载,窦宪大败北匈奴之后,在燕然山南麓勒石记功,由随军出征的中护军班固撰文,宣扬这场大战的战绩与朝廷的德威。 从此以后,“燕然勒功”(勒石燕然)作为建立或成就功勋的典故。 那么,班固所撰《燕然山铭》,不就应该在燕然山也就是如今的于都斤山么?怎么在这里? 在这不起眼的山丘上? 于都斤山离这里有四百多里远,这里和于都斤山山脉完全没关系,是不是搞错了? 还是史书记错了? 杨济心中震惊不已,宇文温更加震惊,然而他不是震惊自己碰到了燕然勒石的真迹,而是震惊居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阿谀谄上。 奸臣不用抓,自己就跳出来了! 哪个混蛋在这里现做一套《燕然山铭》,讨我欢心? 谁那么大胆,敢骗我?活腻了?! 宇文温越想越恼火,正要发作,却见杨济欣喜若狂:“陛下!这恐怕就是燕然勒石之处!” 听得对方这么说,宇文温脑子里冒出“没想到你杨济居然是这样的人”念头,还没来得及发飙,却听杨济分析起来。 按照史书记载窦宪的北伐路线,以及与北匈奴交战的情况,杨济认为如今这里属于当时汉军行军的路线上,因为窦宪率军出击的边塞,是高阙塞和鸡鹿塞。 高阙塞,位于河套外沿、五原地区阴山山脉缺口,汉军出塞后往西北方向行进,横跨大碛进入碛北,这正是中原地区与碛北地区交通最常用的通道(入塞三道)之一。 而现在,御驾所在地区,就在这条通道上。 决战是在稽落山,但窦宪没有在战场勒石记功,却选择在回程路上刻《燕然山铭》,原因何在? 是战场周边没有合适的地方刻字? 杨济认为不太可能,他觉得当时决战后,窦宪还率军进行了“收尾”,等尘埃落定、大功告成,才在燕然山勒石记功。 第(1/3)页